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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呈徽蹲在草垛旁，聊胜于无地拿一只干草骚扰入秋时节奔奔忙忙的蚂蚁，不意间左侧腰间一痛，身体便定在了当地。

“一别数月，你又是一点进展也没有。”一道浑厚的男声，随着簌簌衣摆摩擦草丛的声音传来。

谢呈徽只剩一对眼睛勉强能动，却也不愿看他，只是继续盯着蚂蚁，直到目力所及出现了一对黑色的便鞋。男子无所谓地拍了她右臂一下，谢呈徽这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。

男子身量较她高出不少，黑衣蒙面，露出的一双眼睛还拿皮质的面具覆着。只见面具动了一动，男子道：“你腿怎么了？”

谢呈徽闻言拍了拍，只道蹲久了，才抬眼仰着头打量起对面的人。

“看什么？”男子双手背在身后，一对墨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。

“你说，我是不是有机会能见到你？”谢呈徽低头看看蚂蚁，又抬头看看他，“所以你才遮得这般严实。”

闻言，男子面罩动了动，笑道：“或许吧。总好过你小时候猜我是个麻子。”

谢呈徽心底恨恨道，说不定就是个麻子。只是是麻子也好，以后有机会能见到也好，她实在摸不准这个几年如一日，全身包裹成一团黑影的人，到底为什么要从她十二岁开始每年中元节要她来这里相见。他总不能真是个鬼。从最初开始，他从中元节灯会的熙攘中用一只孔明灯诱拐自己至此地，传了她呼吸吐纳之法。虽大体与师傅所传别无二致，一番调息下来却是有所进益，又约她第二年此地相见。

她回去同师哥讲过，彼时师哥正在树上昏头昏脑地背《大学》，只是笑她是中元节害怕发了噩梦，她便也没再同师傅说。

之后年年她趁着中元节的乱象，如约至此。头几年还只是送她些丹药，开些筋骨，这几年却渐渐传了些稀奇古怪的内功给她，却极难操控，害得她平日只敢使些轻身功夫，不敢与人对敌。

“今年我们学些什么？”

她只觉对方古怪，却不察自己年年如约前来亦是古怪。